范学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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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黄昏到半夜:太紧张太兴奋 此博文包含图片 (2014-01-21 02:13:53)

昨天中午,在普度大学见到了张凯律师,和杨凤岗张海燕两位教授,张凯请我们到他的公寓吃火锅,他说,是自己钓来的Bass,鲈鱼,非常鲜美。我们边吃边聊,张凯说,他到新疆为维吾尔族的基督徒阿里木疆辩护,当地公安抓他,差一点就被抓着了。我笑了,心想,理论上是保护公民权利的警察,却不断地抓实际上维护公民权利的律师,这真是中国特色。

凤岗兄是研究中国基督教的国际权威,他说,按照最保守的估计,中国基督徒人数已经达到7800万,大约占人口总数的5%,这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,未来会越来越多。我们必须对未来有所准备。凤岗还说,他回国时,下飞机一打开手机,有关方面的问候就出现了。我有点嫉妒,你这样被组织关心,太幸福了。张凯兄更厉害,出国,几次出不来,签证被注销了。我说,真是关心你啊,怕你出来犯错误。不过这次不错,允许他到普度大学做一年的访问学者。
 。。。。。。
 
真想就这么昏天黑地地聊下去,没想到,外面的天真的昏了,大片的雪花,像刀削面一样,一片一片地斜着飞下来。不一会儿,地面就一片雪白。我跟凤岗说,快帮我查一查,每小时天气预报是怎么报道的。凤岗查了一下手机,说,从一点到三点一直下,五点会小一点,然后,继续下。
 
天哪,怎么办?当晚还要赶到圣母大学,礼拜天要在南湾华人基督教会讲道。两点,还是大雪飘。三点,雪小了一点,我说,诸位,再见。
 
车子上已经盖上了一巴掌厚的大雪,张凯也来帮我清理。我坐进车里,打开导航器,上面显示,要开两个半小时。好吧。上路,按照导航器的指示,开了十来分钟后,来到了25号高速公路,我沿着公路向北开,圣母大学在普度大学的北面,我清楚。开了五六分钟后,导航器让我左转,犹豫了几次后,我终于左转,只有一条路,还是25号公路,向南。开了几分钟后,它又让我左转。
 
这是怎么了!?
 
干脆,我右转,回到普度大学所在的West  Lafayette,我知道,65号高速公路一直向北,接上80号公路就可以开到我的目的地了,绕一点远,但远不到哪里去。一上65号高速,就看到对面只有一条车道,车全都停着不动。而导航器指示我,开出三英里下高速。想想,还是听它的吧。下。又回到了West  Lafayette镇,在第一个加油站里,上洗手间,加满油,有这些油垫底,不怕了,至少能开出四百英里。
 
走。
 
雪花还在飘,路上一层雪,以三十英里的时速慢慢开,十分钟后,又来到了25号路。是一个T字型路口,向左还是向右转,导航器突然失灵。左转,北上,就这么地了。没想到,一上去,它又叫我左转。我转了,向南开,开不一会儿,又让我左转,向北开。算了,不管25号高速通向哪里,我一直向北开。不变了。
 
两车道的路变成了一车道,与对面的车道隔了一条沟,偶尔,会看到对面驶过来一辆车,爬行。我前面,一辆校车,看我跟上了,几乎停下来,让我超过它,慢慢地,它在我后面成了一个黄点,然后,不见了。
 
只有我一辆车向北行。心放松了一点,听格里高利赞美诗,歌词是拉丁文,只听懂了两个词:哈利路亚。阿门。主啊,保守我。
 
从天上到地上,一片灰白色,空气在半空中有点沉重,大地铺上了白雪后多了几许轻柔,原来是秃光光的大树和小灌木从,沾满了一串串的白花,偶尔才能看到的一两户人家,屋顶上盖上了厚厚的雪,堆满了白雪的院子静悄悄。
 
路过小村庄,不见一人,对面开过一辆车,大家都开得非常慢,生怕撞到了对方。
 
接上了31号高速,向北。两车道几乎成了一车道,我前面一辆大卡车,一辆小车跟在它后面,我跟在小车的后面。导航器显示,我要开38英里。我车子的时速是40多英里。车子几次打滑,幸好,开得慢,没事。与前面的车子始终保持一段距离,绝不提速,绝不超车。
 
天渐渐暗了。雪花稀了,雾霭的灰暗渐渐连成了一片,被小树林环绕的人家,就一两点灯光,穿过雾霭后有点发黄,而宁静,似乎正在轻轻地飘。恍惚中,我仿佛看到了一幅中国古老的山水画。一走神,车子打滑,赶紧祷告,主啊,我把一切交在你手里。
 
毕竟太迷人了,隔十来分钟后,又一幅这样的山水画出现时,我还是禁不住又多瞧了几眼,主啊,我明白了,是你在你创造的山水,用雪花画画。
 
从倒后镜看到,后面是是一条红色的龙,对面,白龙。都在爬行。没想到,我就这样一直跟着大卡车开了30多英里。
 
雪花几乎不见时,有些车子开始超车了。超过我时,好几次,几乎要碰到我车上。后来听孟医生说,他从芝加哥开回圣母大学,一路上看到了六七辆车开到了路沟里,都是那些四轮驱动的车,和吉普车。
 
终于,进了Mishwake小镇,就要到达目的地了,我上了331号公路,一开始导航器显示,向北,开8英里。不一会儿,又一再显示,要左转,向南开。不对啊,我今晚要住在魏弟兄的家中,他家在北面啊。不管了,坚持向北。
 
小路上,对面开过来的车,几次都是擦身而过。
 
终于到了魏弟兄家中,我突然觉得千斤的担子一下子脱落了。他家里正在聚会。魏弟兄开车接学生,后来又送学生。他是圣母大学教授,最近几年一直这样,和妻子慧君一起,在家中和同学们一道探寻基督教信仰。
 
我没有跟他们说话,到院子里铲雪,刚才这四个小时太紧张了了,我要放松一下。后来进屋子时我出了一头大汗,不再紧张,听同学们学习圣经。我刚坐下不久,杨师母就送给我一块她做的蒸糕,慧君端来她做的龙眼汤。
 
我们刚结束,魏弟兄告诉我们:“今晚在文涛家有一个洗礼。”原来是从国内来了一位姐妹,姓刘,到这附近送孩子读高一,她信主了,要在这里接受洗礼。
 
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看到人在家里的浴池洗礼。我们到了鲍文涛家中,好些人已经在那了。刘姐妹一开始就说,我今天受洗,先想到的是在孩子面前做一个见证,让孩子知道,妈妈是怎样信耶稣的。
 
她说,我小时候读过圣经故事,对我影响很大。2010年我参加了教会活动,学英语,英文圣经是我们的教材,一位美国的老师和瑞士的老师不断地教我们。那时我有一个梦想,希望儿子有一天能到美国留学,我告诉孩子,不知道圣经,耶稣基督,你永远也不能理解西方文明。
 
那时候,家里也出现了很大问题,我们夫妇之间不停地争吵,我变得非常焦虑,同时,又把全部的过错归到丈夫身上。到教会学圣经,这几位外国老师对我影响很大,她们说神希望家庭和睦,错误往往并不都是一个人的。这促使我反省了自己,发现我也有问题。当我看到了自己的问题后,家里的问题就开始解决了。除了神还在事业上帮助了我。当时,教会的朋友帮助我,做了兼职工作,最大限度地发挥我的特长,这样,就在2010年到13年,我掏到了第一桶金,有了供孩子到美国留学的钱。
 
但是,家里人都不同意孩子来,丈夫也不同意,认为孩子太小。我对这里的情况也不熟悉。也是通过教会的朋友,帮助我找到了鲍文涛弟兄,他热情地帮助我,详细地介绍了这个城市的情况。就在这时,丈夫也同意孩子来留学,我们都不是想孩子大富大贵,只是希望孩子有个正常的人生,健康快乐的生活。
 
今天我把孩子交在上帝手里。他心里有个信仰,至少不会走邪路。
 
刘姐妹的最后一句话是: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在美国受洗。
 
 

杨牧师在浴池中为刘姐妹施洗。刘姐妹个子高,好不容易才将头浸在水中。我抢先站到一个最好的位置,不断拍照。刘姐妹从水中站起来时,脸上充满了喜悦洗礼结束后,教会的长老想讲几句话,他特意让大家读了一段圣经,在《使徒行传》第16章中记载,几位狱警问保罗等,我当怎样行才可以得救。他们说:“当信主耶稣,你和你一家都必得救。”于是他们就“立时都受了洗。”长老是香港人,有粤语口音,文涛读完圣经后他说,今晚,刘姐妹也像古代的基督徒一样,“在家里受死”。“受死”?怎么回事?大家都安静了,一会儿后,大笑,原来长老把“洗”字读成了“死”字。我笑后说,长老你在神学上完全正确,受洗首先就是受死,和耶稣一起在十字架上死去,然后,复活。


走出文涛的家门,看到白色笼罩着天地,想到从下午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,心里就想说一句话,主啊,感谢你。
 
2014.1.19深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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